浅谈柳词之俗 (孤灯残酒) [by 游客]

巴山夜雨:: 浅谈柳词之俗 (孤灯残酒)

  古往今来,不少人讥讽过柳词的俗,但都不如李清照在《词论》中“词语尘下”四字准确、犀利。只是平日颇受柳永那首传诵已久的《雨霖铃》影响,并没有太多“俗”的印象,觉得李清照过于重视高雅的浑成和典重,对柳永评议的尖刻了些。细细读柳永的词,觉得柳词如果被讥为“俗”,认为“多应歌之作,加以淫哇”(龙榆生),可能源于以下几个原因。
  柳词是词为艳科的本体特征之上的进一步发展,在本来就是应歌和乐,谑浪游戏的词中,仍然“悄恋香艳,绮靡且有甚于昔”(俞平伯),这可能就有点触怒那些只把隐藏在心底的不能明明白白昭示于人的隐情填词还往往自扫其迹的士大夫们了,更何况写词是他们的纯业余爱好,正襟危坐另一面的放松也是有限度的,怎么会成为正经事儿?所以,柳永《鹤冲天》中“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直露地蔑视传统功名,意欲在“淫治讴歌”中自封白衣卿相,又坦言“烟花巷陌……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凭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他想要如此潇洒走一回,就大大触怒了“留意儒雅,务本理道,深斥浮艳虚华之文”的仁宗,放榜时“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于是被从皇帝而下的士大夫阶层所拒的柳永,开始“奉旨填词”,思想本源上从儒雅含蓄的高层滑落到市井烟花柳巷,与勾栏瓦肆,戏曲杂艺的普通市民文化融合是他创作的根本心理特征,正因为如此,他的词才如此之俗。从内容上看,很有些词如《婆罗门令》“空床展转重追想,云雨梦,任欹枕难继”,把一个“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寂寞难耐、情火中烧…